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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特先生的煩惱】第二章‧凡帕海盜團兵敗如山倒


  水手辛巴達看著那個嬌小的身影一一將路易吉‧凡帕的手下撂倒,起先他還不以為意,但直到他魁梧的朋友路易吉‧凡帕也敗倒在那陌生人的劍技下時,他這才驚覺事態的嚴重性。

  「還有誰想來挑戰的?」那小伙子叫道,聲音稚嫩有如女人。

  不,那的確是個女人。

  水手辛巴達揉了揉眼睛,想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那男裝下的嬌小身軀確實屬於女人。

  一個女人竟能打敗鼎鼎大名的海盜路易吉‧凡帕,這怎麼可能?

  「你是下一個嗎,帥哥?」不知何時那女子的劍鋒已抵到了水手辛巴達的眼前,而辛巴達這才發現面前的這個女人除了右眼戴著黑色的眼罩外,其實十分美豔。

  如果這女人手中沒有拿著劍,他肯定會情不自禁吻上她緋紅的雙唇。

  「小姐,我的朋友們與妳素昧平生,妳何必將他們傷成這個樣子呢?」他微笑說道。

  「我看他們不順眼,就這麼簡單。」

  「對我也是嗎?」

  「當然。」話聲未落,女子便一個箭步上前,劍鋒筆直刺去,卻只刺落了水手辛巴達的帽子,而帽子的主人已不在原處。

  「可以請教芳名嗎,小姐?」水手辛巴達的聲音順著刀身滑了過來,而刀鋒正抵著女子的粉頸。

  「哼,想不到你還滿有本事的嘛。」

  「妳傷了我那麼多朋友,難道妳以為我不會動怒嗎?」

  女子笑了笑:「哼,動怒?」她伸手摘下帽子,一頭褐色的長髮便披散而下,站在她身後的水手辛巴達甚至可以聞到一股髮香。「我不認為你真的會動怒。」

  水手辛巴達微微地笑了笑,沒有發出聲音,這女人確實了解她本身的魅力,並且也存心要以那股魅力逼他就範。

  他放下了手中的大刀,而幾乎就在同時,女子的劍鋒又再度朝他殺來,他對這一劍沒有絲毫大意,那甚至是他預料中的一擊,他揮刀抵開了劍身,但對方的力道竟大得令他有些吃驚,這女子無疑是個長年熟習於劍技的高手,但那力道畢竟是出於一個女子之手,對付一些年輕小伙子固然能夠得勝,但對他可不然,他反手一擊,劍柄就滑出了女子的手心,而在女子還來不及反應前,他便已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身,並往她的朱唇深情一吻。

  這時,所有負傷倒地的男人們,都在同一時刻在心中發出了一聲遭到忽視的悲鳴。



  「萊納斯‧維特?那不是男人的名字嗎?」水手辛巴達如此問道,一手並撫過褐髮女子纖細的腰際。

  「真要說的話,那是這身衣服原主的名字。」女子抽了口菸,慵懶地笑道。

  「坦白說,我沒有想到妳竟會是處女。」

  女子大笑起來:「你想說的是我看起來像妓女吧!」

  「不……妳有種很難形容的氣質,我一開始就不認為妳是妓女,妓女不會有那樣的劍技,」他抬起眼來。「事實上,我真的很想知道妳是誰。」

  女子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回視著他。「相信我,你不會想知道的。」

  「跟這個叫萊納斯‧維特的人有關嗎?」

  「就算你去找他也是徒勞,從他那兒你不會得到任何你想知道的,」女子下了床,在赤裸的雙足上套進靴子。「他不過是個無辜的可憐蟲罷了。」

  「妳要走了?」水手辛巴達望著她優美的背部。

  「今晚我十分愉快,水手辛巴達,也許你感到遺憾,但對我來說,這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我平日從未敢幹過的遊戲,而我相當盡興。」

  「別叫我那個名字,我親愛的女士,倘若日後有機會再得見妳一面,我希望妳能叫我愛德蒙。」

  女子嫣然一笑:「那是你的本名嗎?跟你真不搭。」她將手指伸進水手濃密的黑色長髮裡,溫柔地在他鬢邊留下一吻。

  隨後女子便穿回原先的那一套男裝,將秀髮藏在寬大的帽子底下,靈巧地從船艙門閃了出去。

  「你竟然沒將她留下來?」事後,他的友人路易吉‧凡帕以一種非常不可置信的口吻對他如此說道,他雖深知自己已墜入情網,卻不願將她強留下來,只能暗自期許未來有一天能在這個國家再與她見上一面。

  他隨著凡帕旅行已久,從未想過自己竟還有墜入情網的一天,畢竟在他的年少時代曾歷經一次情傷,多年後又遭遇了喪妻之痛,他原以為自己已不再會為情所動,然而,這位神秘的女性卻輕易地勾起了他的好奇。

  她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擁有如此卓越的劍技?又怎麼會穿著男裝而非長裙?從她的談吐中他感覺她必然出身高貴,但她又怎會如此輕易地獻身於他──倘若她當真是位名門淑女的話。

  尤其在他看見她黑色眼罩下的右眼時,他的疑問更是淹沒了他的腦袋。

  她的右眼有一道久遠的疤痕,看來像是刀傷,而在她的身上也有著不少疤痕,如果她是男人,他無疑地會認為他必然是一位上過戰場的軍人,但她卻是女人,一個弱女子身上怎會有著這些傷疤?他實在怎麼想也不明白。

  水手辛巴達站在甲板上,迎著怡人的海風,望著遠處的一群海鷗,然後開口道:「凡帕。」

  「什麼事?」

  「我想暫時留在這個國家。」

  凡帕看了他一眼,像是絲毫不驚訝他會作出這樣的決定。「為了你的玫瑰嗎?」

  「是的。」水手辛巴達如此回道,視線仍然停留在那群海鷗上。

  「美麗的花總是多刺。」凡帕說道,也將目光移向了遠處。

  「我想姑且一試。」

  「站在朋友的立場,我應該祝福你,但不知為何,我卻不太想這麼做。」

  「沒關係,凡帕,你頭上的傷還未痊癒,我並不怪你。」



  萊納斯‧維特先生對傑克爾博士的發明十分憤怒,但他的憤怒有一部份也是針對自己,畢竟他實在不應貿然喝下那該死的藥劑。

  維特先生現在坐在傑克爾博士的實驗室裡,而在他的對面則是年輕的海德先生,他實在不頂喜歡海德先生這人,只因他那捉狹且幸災樂禍的態度十分引人生厭。

  「注意看著了,維特。」海德先生笑道,隨後拿起剛剛調製好的藥劑便一飲而下,不一會兒,海德先生就消失了,出現在維特先生眼前的正是傑克爾博士。

  「如果你將這一招展露給拉尼恩醫生看,他肯定會嚇到發病。」維特先生冷冷說道,從他的表情中看不出絲毫的驚奇。

  「怎麼?你沒嚇著?」傑克爾博士看來有些失望。

  「如果我從不曾與你一樣喝下那藥劑,我或許會對此相當驚訝,但在我遭遇過『那種事情』後,我想已經沒有什麼事能使我感到吃驚了。」

  「我必須向你道歉,維特,上次的藥劑調配出了點問題……所以才會招致如此令人難以想像的後果。」

  「你不是說綠色溶液是正常的調配結果嗎?」

  「不,上次的是黃綠色,其實正常應該是淡綠色才對。」傑克爾博士正色道,但維特先生只是一臉不悅地瞪著他。「這……你也知道,我並不是色彩學方面的專家……」

  「算了,反正最後能變回來就好了,博士,我必須要警告你,下次別再搞這些莫名其妙的實驗!」

  傑克爾博士抱著量杯,一臉可憐兮兮的神情,但維特先生一點都不想同情他,因為他可沒忘記因為博士的實驗害他做出了多可怕的事,也沒忘記稍早海德在路上找到他時那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

  「對了……維特,你還沒告訴我當你『變成那樣』後,你上哪兒去啦?」

  維特先生沒回答,只是瞪了他一眼。

  「唔……抱歉,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

  沒理會傑克爾的抱歉,維特先生匆匆地自博士家告辭,他現在已經明白傑克爾博士的研究到底是在研究些什麼,那是一種能讓人輕易轉換人格的藥劑,而傑克爾博士將他衍生出的那個新人格命名為「海德」,並十分自得其樂,雖然維特先生認為海德先生並不是個討人喜歡的傢伙,但目前看來,海德先生的存在似乎也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維特先生所喝下的那藥劑,是調配出錯所產生的物質,作用在他與傑克爾的身上出現了可怕的後果,而當傑克爾發現到藥劑出錯時,便匆匆忙忙地出去找了正確的材料,當他回來時,昏倒的維特先生卻已不見蹤影。

  維特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在他因為錯誤的藥效而變化的期間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

  如果他能的話,他真想永遠將那個自稱愛德蒙的男人從他的記憶中驅逐出去。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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